三十年前,著名的戏剧作家兼导演赖声川常常给他的两个女儿即兴讲睡前故事。 这些故事围绕一匹神奇的蓝马经常出现在一个女孩的梦里,每天晚上都带她去新的梦境里探险。 这些故事与《格列佛游记》有一些相似之处。
三年前,赖先生开始向孙子讲述同样的故事。度过了几十年这些美好的睡前时光之后,他的妻子丁乃楚,戏剧公司的联合创始人兼制片人,台湾演艺研讨会以及上海的剧场演出总监对赖先生说:“为什么我们不在舞台上展示这些故事呢?”自此这对夫妇决定试一试。
重建故事
由于赖声川是现代主义的艺术爱好者,蓝马的形象灵感源自瓦西里·康定斯基(Wassily Kandinsky)的画作——挂在卧室墙上的蓝骑士(1903)。他想通过融入现代艺术史的元素,为孩子打造具有教育意义的一部作品。 与此同时,他的小女儿和专业动画师塞莱斯特赖发现,从她父亲几十年前给她讲述的睡前故事中选择某个 “情节”将更有趣。
丁说;“我清楚地记得他曾提过一匹蓝马变成了灰色。”“然而颜色改变的原因及背后的意义是我们在构建这部剧作时需要探索的问题。”
孩子睡着后,赖先生也结束了睡前故事,待到下个夜晚,继续讲没有讲完的故事。所以,创作团队需要编造一个意味深长的结尾以及引人入胜的开头。
为了理清故事的情节,塞莱斯特做了一本插画书。后来这本书成为了剧作排练的故事板。
剧中的琦琦是一个有抱负的年轻钢琴家,但她母亲精英式的教学风格却阻碍了她音乐才能的发挥。 后来,她发现了一把她奶奶的吉他。她的奶奶曾是一个创作歌手。演奏吉他让琦琦想起自己多么喜欢音乐,但她妈妈认为这个爱好浪费时间,再次禁止她玩音乐。
一天晚上,心碎的琦琦在梦中看到一匹灰马。这匹马看起来疲惫不堪,但一旦听到琦琦用吉他弹奏奶奶的老歌,就变成明亮的蓝色,恢复了精力。 然后那匹马把琦琦带到了一个沙漠,她用音乐使那里的一切恢复了色彩。 她变得非常自信,即使夺走一切的彩虹仙女也能够重新发现她真正的激情。
丁说:“在生活的压力下我们可能也会变成灰色。我们要像琦琦一样找寻自己的声音。”
融入年轻观众
去年七月《蓝马》首演,每年夏天都会再次表演。“上剧场”招募4-10岁的儿童在演出结束时合唱,每年有超过1000名儿童报名参加。 为了尽可能多地吸引孩子,丁每晚都会邀请不同的歌手,总计约有100个孩子参与表演。 丁认为,站在舞台上专业演员旁边将给年轻表演者留下许多美好回忆。
当问及为什么她没有为琦琦这一关键角色选择一个小演员,而是选择了一个木偶时,丁说:“首先,因为我们需要巡回演出,这样小演员将无法上学。其次,小演员可能长得太快,无法在明年再次参加表演。 但最重要的是,木偶是一个微妙的比喻。 由于蓝马必须是木偶,所以以这种方式呈现琦琦似乎更美观合理。”
两个女演员站在琦琦木偶后面,一个控制运动,另一个配音,这与日本木偶剧院Bunraku相似。 据职员介绍,到目前为止,年轻观众慢慢理解这一安排。 他们自然地屏蔽两个木偶演员。 “这是戏剧的魔力,”丁说。“永远不要低估孩子们。 他们比我们想象地更有能力观察和发现。”
他们还使用大量的手工制作代替视频,这与目前孩子们接触太多电子产品的趋势相悖:马木偶有三种尺寸,适合不同的场景。洞穴用剪纸艺术展示; 沙漠中的景观由一块简单的布来呈现。
故事是关键
虽然观众主要是4-6岁的儿童,这部剧作最初主要针对的是小学生。赖先生希望孩子们能抽出一些时间来剧院观看属于儿童自己的演出。
丁分享了她的担忧:“中国的孩子在小学里就课业繁重,面临许多压力。而大多数儿童戏剧都是针对6岁以下的孩子,并且倾向于以“狂欢节风格”讲故事。我们更喜欢讲孩子们可以从中学到真正的东西的故事。”
这并非第一次在舞台上呈现孩子与焦虑,望子成龙的父母之间的普遍冲突。但《蓝马》解决这一问题的方式令人信服并且鼓舞人心。
戏剧结束时,琦琦在著名的声乐学院入学考试中途停止了钢琴演奏,而开始弹奏吉他。 妈妈对这一场景非常震惊,认为一切都被毁了。 然而,对音乐的真挚热爱正是评委们期待的。他们说:“这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那种孩子。”
丁指出:“事实证明,孩子的妈妈实际上也很有天赋,但她的才华和激情被长辈的责任和期望所压制。 受到琦琦的启发,她也重新发现自己。 这是一个关于孩子和成年人追求的故事。”丁也认为,赖先生的睡前故事藏着许多宝藏,而上剧院将在不久的将来为孩子们挖掘这些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