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小女孩Tara的脸在大屏幕上出现了,告诉我们她的梦想:“我真想到月球上去看看!” 那张表情生动的脸一直停留在一个位置,却一会儿在火箭的窗口里,一会儿在宇航服的头盔里,一会儿又出现在杂志封面上,这时我才意识到大屏幕上有个小圆洞!女演员的脸从中探出来,和那么多不同的画面配合,好像手偶童书的做法!
(手偶书的做法,会让根本没挪动过的主人公看起来在做不同的事情。本剧的开头正像这样!)
接着,爷爷为小女孩构造的月球世界一点点展示在屏幕上:每个环形山里都住着一只鼹鼠,因为重力很小,鸵鸟在空中成群飞翔,蜗牛也跑得飞快……这时候女演员已经走到屏幕前来了,蹲下来摸摸鼹鼠的小爪子,蜗牛冲过来似乎还差点撞倒她。
起初听说是视频与真人表演相结合的戏,我只猜到舞台后面会有一块屏幕放映视频,提供一些环境背景,没想到是这么紧密的结合。接着发现屏幕上的玄机还有很多:一个比人还高的超大抽屉,配合动画投影,一会儿变成Tara的被子,一会儿变成谷仓的门;中央的一块板子拆掉,只露出Tara的头和手臂,从画面看来,就好像她正在火车上颠簸……整场戏下来,这块魔法投影板子向我们展示了外太空、医院、Tara在爷爷家的卧室、Tara自己家的卧室、连接城乡的大路、Tara家外景、一幢有电梯的大楼剖面、楼顶以及Tara脑袋里的幻想世界等众多地点。
(投影屏上机关很多!可以拆下的板子,造成更真实的窗口。)
比形式更动人的是故事。爷爷发现自己不久于人世,开始考虑该如何向小孙女解释“死亡”这件事。于是,他在两人关于月球探索的交谈中,一点点做好铺垫。他把医院说成宇航局,把看病说成登月前的检查,把脑CT片子说成登月秘密任务部署,把时不时需要接到鼻子上吸一会儿的氧气瓶,说成是“外太空自动呼吸装置”,并说自己准备驾着鹅奔向月球。
所以当有一天Tara回到农场,发现爷爷和鹅都不见了踪迹,氧气瓶却还在,便一心相信爷爷真的去执行秘密任务,却忘带了“自动呼吸装置”。所以她偷偷带了五颗鹅蛋回家,决心训练它们,带她去营救爷爷……
《我要飞,去月球》是上海儿童艺术剧场首部自制作品,版权引进自西班牙的Voilà Producciones,创立者正是本剧导演Cynthia Miranda和动画总监Daniel García Rodríguez。中文版由上海儿童艺术剧场和北京中间剧场联合出品,计划将在未来两年中在国内巡演100场。
(为了更可信,动画小鹅们身后也像女演员一样有阴影。)
对话导演Cynthia Miranda
优智·家:这个故事是怎么产生的?
Miranda:这部戏在两年半之前诞生于西班牙。我和丈夫Daniel在一次展览上看到了一张处理过的照片作品,描绘的是一群鹅穿着宇航服,前往月球的样子。Daniel说如果我们真的讲一个这样的故事,应该很有意思。这就是整个故事的种子。我们想到可以借此讲一些不经常和孩子们说的话题,比如死亡,和一个人道别,梦想,怎样长大而不忘记梦想,不忘记用孩子的眼光看世界。
写故事、写音乐、制作动画和排练大约花了一年三个月。我们在西班牙演了150场,接着我们又先后制作了阿根廷、摩洛哥、法国的版本,现在又有了中文版。它的成长真的很快。这很奇妙,说明剧中有些东西真的能够感动所有人。
每次做一个新的语言版本,我们都要先翻译,修补文化差异,更改动画中出现的字,为演员录旁白音,此后排练一个月左右。
优智·家:您指的文化差异是什么?转成中文版时,你们做了哪些这方面的改变呢?
Miranda:差异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这让我很惊讶。因为我懂法语,所以之前做法语版的时候,对整个过程都能把控。这次我只能完全交给中方的团队,结果真的非常出色!在我们西班牙人看来,中国那么遥远,那么不一样,但翻译起来,其实我们只修改了一些地方性非常强的笑话和谚语。翻译时还需要考虑和背景音乐的节奏配合。音乐中有很多地方是给演员的提示点,因此音乐不能改,只能改动文字。起初我以为这种改动在中文里会非常难,后来却进行得很顺利。
优智·家:翻译真的很棒,有些段落像诗一样,甚至让我好几次落泪。可能是让我想起女儿的爷爷在两年前去世的缘故。
Miranda:我们很希望唤醒这类个人感情,特别是在父母们心中。我们对所爱之人的感情是全人类共通的,有时我们可能来不及道别,有时可能不知如何道别。这部剧以一种全新的方式,为孩子们展现了我们平时不会经常谈到的话题。有些小观众由于年纪太小,可能不会明白我们在讲什么。他们会很喜欢我们的动画,却不懂爷爷到底去哪儿了。而父母们看到了另一个故事,有些笑话也只有大人们能懂。这也很美好,我很喜欢这样,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看到的那个故事里。曾经有人问我:这真的是一部儿童剧吗?我说:可能因为你是用成人的眼睛,而不是用孩子的眼睛在看。
优智·家:孩子们长大了以后,回想起这部剧,可能会感受到新的东西。
Miranda:正是这样!我很希望这样的事情能够发生。我很希望听到大人和小孩子们告诉我说,因为他们自己改变了,重看这部剧的心情也变了。
优智·家: 真人表演与影像结合如此紧密,这种形式对我们的观众来说太新奇了。不知在国际儿童剧市场上看来是否也是如此呢?
Miranda:对哪里的观众都是全新的!此前我做比较传统的戏剧,也做影像作品,但这次我决定将影像艺术和肢体表演艺术结合起来。我也看过一些运用视频的戏,但结合的部分很少。我很想找到讲故事的新节奏。我很喜欢电影艺术,电影和戏剧都是我学习的专业。这种制作方法下,女演员的工作量相当大,要记住那些动作,把握提示点。动画也非常重要,要让小鹅足够生动,观众才能相信女演员表演的真实性,才能相信整个故事。
优智·家:我想如果整个故事完全用动画来呈现,变成一部动画电影,一定也很精彩,但对于观众可能就没有这么亲切、这么动人了。
Miranda:正是如此。女演员就在你面前,离你这么近,你会自然地相信她。有时会有小观众跑来问我:你是怎么让演员从大屏幕里钻出来的呀?他们觉得有魔法。
优智·家: 太可爱啦,这是几岁小朋友提的问题呢?
Miranda:大概五六岁。不过我们的小观众年龄跨度很大,从2岁到14岁都有,大家都接受得很好。我们的剧有很多层次,你可以选择自己的那层欣赏,并不需要看懂所有的事情。孩子们不像我们那样,满脑子先入之见,大人们非常需要像孩子们一样用新的眼光看世界,这很重要。
(导演Cynthia Miranda、动画总监Daniel García Rodríguez和他们的儿子。)
购票必知
演出时长:60分钟
适合年龄:2岁以上
上海站:
时间:7月8日(周六)14:30/19:30;7月9日(周日)10:30/14:30
地点:上海儿童艺术剧场,黄浦区苗江路800号
票价:480(3张)、340(2张)、180(单张),马上购票
北京站
日期:8月5-13日
地点:北京中间剧场,海淀区杏石口路中间艺术园区
票价:80-456/人